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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風
時壬辰仲秋。甲山李生敬臨。因徐太常鳳翼。見余于白下。余一見。輒敢妄有知己之諾。于其行。書此以贈之云。
秋風淅淅吹我樹,鴻雁哀鳴西日暮。
東關極目萬山陰,李生行向此中去。
李生辭家在庚寅,當時額發(fā)如編紉。
堂上爺娘泣相別,愿汝揚名顯汝親。
尋師始從海濱回,負笈先入浿西隈。
歷落棲遑五千里,隨人轉向長安來。
長安道上人掉臂,李生西來眼不視。
朝啼苦饑暮呼寒,昨宿南鄰今北里。
同鄉(xiāng)老官晚攜手,偶逢圣賴一問口。
人生把臂即知己,意氣相感無新舊。
玉面花骨裹大布,有如明珠委泥土。
原憲憔悴猗頓豪,此世迫阨難久住。
一鞋一杖掛百錢,舉袂別我將北□。
新知樂莫后會杳,君言勿戚在明年。
吾聞北產多輕珍,獷尾貂皮蔘如人。
南人每見北貨笑,北人來輒南人嚬。
重貨輕人例如此,李生李生奚傷神。
但使修身積才矻矻終不懈,世當有人知得范景仁。
赫赫西原氏,令德蔚有繼。
休光胚美器,污俗標耿介。
尤敦百行源,晨夕誠不懈。
往者遭大故,戚儉咸遵制。
哭時雙血迸,聲出肝腸碎。
傍人盡感動,吊者默抆淚。
暮進一握蔬,朝啜數溢米。
為是一段悲,結塞腸腑內。
初非勉而就,食自不下嗌。
哀慕日以深,形神日以瘵。
天地惜不得,隕折隨大化。
連枝一時摧,此理尤可怪。
死孝人已哀,種善鬼應憝。
今我哭斯人,顧嘆傷茲世。
古人重喪制,折衷以為戒。
至情寧有涯,遺體實可愛。
不聞顏與柴,性命殉苫塊。
末俗少盡分,往往多不逮。
中道固不論,過者復誰在。
靡靡大防壞,力捍賴君輩。
但自盡其性,不幸豈乃罪。
徑情縱云過,衰俗尚可勵。
試看今世人,孰敢庇非禮。
緘辭相引紼,一篇三嘆噫⑴。
⑴ 第二十三句。一作愿質古君子。庶不庇非禮。
時風好傾奪,野俗自淳真。
數家同饑飽,乞貸不相嗔。
憫我二十年,腥腐穢臟神。
假田許種菜,婦子同欣欣。
菁者百蔬長,救荒與飯均。
買種山虛近,立苗溪水新。
根大芋魁讓,葉濃豆畦鄰。
采掇紛芼羹,狼籍釜锜陳。
薄霜不曾損,嫩甘如方春。
北方起再拜,愿獻同美芹。
馀分力耕者,一飽慰苦筋。
但恐肉食徒,奪享小民勤。
停著百感集,當食長吁頻。
江漢阻平地,日月渺高旻。
玉食問如何,荼苦而椒辛。
羈人見月起,思家獨長吟。
宿雪被高嶺,陰飆振北林。
病馬不安櫪,凍鴉有哀音。
丈夫不自樂,坐見憂愁侵。
廣廊夕悄悄,獨夜誰與言。
吏退山當檻,僧歸月在門。
自緣公務屏,轉覺道情敦。
川北今清郭,誰攘雜種胡。
天過鷹嶺小,地入鴨江無。
控御歸明主,安危寄小儒。